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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泣同人小说 逝去之风 作者Vergini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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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1-22 12:32:39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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逝去之风1
清晨,朦胧的阳光照亮了大地。天空粉蓝粉蓝的,清风拂过树林,而树林则不耐烦地摇摇枝叶,一副困倦的样子。几只小鸟被这伸懒腰的动作吵醒,欢快地飞上天空,留下一片叽叽喳喳之声。正是樱花飘扬的季节,林边大片的樱花犹如淡粉色的海洋。轻盈的风之精灵顽皮地带走花瓣,带它们到天空中打几个旋儿,玩乐一阵,又送回大地。几片花瓣飘进了林边的小屋,那刚刚敞开的窗子里。
    伊娃打开窗户,想让清晨微凉的风给这个家里带来一丝清爽。几片花瓣飘了进来,还是纯白色的,仅有根部带着一点微红,如同散落的纯白羽毛般,缓缓地滑进屋里。她有些寂寞的笑了笑,这样的场面,总让她想起那失踪了的丈夫。“是啊,又一年过去了呢……”她自言自语地说。
    转身上楼,准备叫醒两个熟睡的孩子。看到被涂得花花绿绿的房门,她不由得轻笑出声。但丁那个顽皮鬼,一定又是他的杰作,这孩子,和他爸一个德行。悄悄地推门进屋,两个孩子仍然在熟睡,窗帘也紧紧地闭着。阳光拼命想穿透过密实的窗帘射进屋内,可惜总不能如愿,只好透过窗帘把屋子染成淡金色。屋子并不大,仅能容纳下两张床,两个写字台,一个书柜和衣柜。书柜的第一层总是被但丁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塞得严严实实,维吉尔的书籍只好被勉强地挤到第二层,整整齐齐的搁置着。就像这对双胞胎南辕北辙的性格般,这些物品的摆放方式也真是天壤之别。
    屋子里有一股憋了一夜的空气的味道,有些刺鼻,伊娃只好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,打开窗子。阳光终于得以愉快地射进屋内,屋里顿时暖和起来。维吉尔的床离窗子比较近,在清晨阳光的刺激下,他醒了过来。
    “啊……早上好,妈妈……”维吉尔打了个呵欠,揉着发涩的双眼,向伊娃问了早安。
    “我去准备早餐,你去把弟弟叫起来吧,如果他不听的话……”伊娃笑着冲维吉尔眨眨眼睛:“你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    维吉尔跳下床,穿戴整齐后,推了推睡得正熟的但丁:“起床啦。”见对方完全没有反应,就把音量放大了点:“起床啦,白痴弟弟。”而后者则翻了个身,嘴里嘟囔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。维吉尔只好抓过自己的枕头朝着但丁狠狠地来了一下,“啪”的一声,几片棉花飞了出来。被砸痛的但丁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。
    “谁打我?!!”被维吉尔以粗暴的方式叫起来的但丁,显然极端不满。与之形成明显对比的,维吉尔只是静静地靠在门边:“快点换衣服,妈妈还在下面等着呢。”随即转身离开了房间,只留下仍在嘟嘟囔囔的但丁。
    早餐过后,两兄弟离开了家,虽然住在郊区,他们仍然走路去上学。路上可以经过公园,公园里盛开着大片的樱花。尽管正是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候,在美景的诱惑下,人们也会放慢脚步,或者稍稍驻足,欣赏漫天飞舞的樱花。经常可以看到一些闲来无事的人们,带上自家的宠物,到公园里散步。但丁喜欢热闹,公园里聚集的人越多,他就越兴奋,时不时跑去逗逗人家的宠物,又险些被咬一口。维吉尔喜欢安静,所以他更喜欢学校里的樱花林,只要不是午休时间,几乎没多少人,那总是会让他心情舒畅。
   
    早上的课顺利地过去了,转瞬以至午餐时间,但丁主动找到了正在收拾东西的维吉尔。
    “呐,哥哥,一起去顶楼吃饭吧,顶楼风景很不错的。”
    “好啊。”既然弟弟邀请,维吉尔也没有拒绝,
    正值炎热的中午,顶楼的天台被烤得热乎乎的,两人找到了一处由护栏所带来的阴凉之地。紧贴着护栏坐下,但丁打开了便当盒。
    “啊啊,有草莓三明治呢,妈妈最好了。”看到喜欢的食物,但丁高兴得手舞足蹈。“哥哥,你那边有什么?”但丁把头凑到了维吉尔的便当上方。
    “居然有蛋卷,可恶,妈妈不公平……好,作为你打我的惩罚,把蛋卷给我!”但丁命令道。
    “拜托……”维吉尔无奈地把便当拿到一边,自己吃起来。
    谈笑间,四周诡异地黑了下来,兄弟俩被吓了一跳。阳光好像被吞噬似的,顿时漆黑一片,犹如没有星光和月光的暗夜。世界像浸透了墨汁一般,又似全都换上了丧服。往太阳的方向看去,只见一个硕大的银色圆环,幽幽地发出奇异的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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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09-1-22 12:34:25 | 显示全部楼层
本帖最后由 xia845 于 2009-1-22 12:36 编辑

“是日食!”维吉尔首先反应过来,但又瞬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。“在这种时候,会有日食发生吗?难道说……”
    “难道说什么?”
    维吉尔没有答话,因为他注意到,在光环的附近,有三个完全不引人注意的,散发着妖异红光的亮点……
   
    下午上课时,但丁有些犯困了,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,眼尖的老师立刻就发现了他的举动,眼一眯,手一扬,一支粉笔瞬间就呈现着完美的抛物线飞了出去,准准地砸到了但丁的脑袋上。
    “但丁同学,你回答一下第159页上的问题。”
    “啊?唔……”刚刚才被突然叫醒的但丁,睡眼惺忪,连第159页在哪里都还没找到。
    “真是的,你就应该好好学学你哥哥维吉尔,人家上课就从来不会睡觉,连走神都不会。好了,维吉尔你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……维吉尔!!”
    眼下维吉尔根本没有注意到教室里的动静,他连但丁被叫起来都没有发现。深蓝色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窗外,微微蹙着眉,显然已经陷入了沉思。日食……红色的亮点……难道说……他感到手心发凉,当老师叫到他的名字时,他被吓了一跳,急急忙忙地站起来,险些把椅子带倒。这倒是另但丁感到了一阵意外,一向冷静的哥哥不可能会因为被老师叫到就如此慌张,他一定在担心什么。
    “维吉尔,但丁,你们两个真是太过分了!都给我出去罚站!”
    维吉尔乖乖地出去了,但丁嘀嘀咕咕了几声,跟着哥哥走了出去。走廊上,但丁小声对维吉尔抱怨:
    “那老太婆也真是……”
    维吉尔还是沉默,但丁看得出来,这个与他相处了十年之久的哥哥绝对遇到什么麻烦了。但眼下这种情况也不好问,他乖乖闭了嘴,等等再说吧。
    剩下的几节课倒是一直都平安,但丁照样在担心维吉尔的事。他好几次想去问维吉尔,但都犹豫了一阵,没有问出口。
    放学回家的路上,但丁终于忍不住了。
    “维吉尔,你今天一直在担心什么啊?像个老头子一样。”拉住维吉尔的手,但丁问道。
    “我哪有……你才像老头子呢,天天在课上睡觉,睡久了会痴呆的。”维吉尔反唇相讥,丝毫不承认自己在担心的事。
    “不对,你肯定在担心什么,你骗谁也骗不过我,而且你说谎的技术好烂。”没想到一向神经大条的但丁,有些时候,心思也挺细的。
    维吉尔见瞒不过但丁,只好转换话题:“你说,今天晚上会吃什么?”
    “草莓圣代吗?”一听到吃的,但丁马上想起最喜欢的草莓圣代。
    “怎么可能……晚餐吃那个会吃坏肚子的。”眼见但丁被自己的话题吸引过去了,维吉尔也稍稍地松了口气。毕竟,这种事情还是别让他知道得好,只会增加更多的担心。
    但丁可没这么简单,能让维吉尔担心成这样的,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。但是既然维吉尔不肯告诉自己,他也没什么办法。
饭后甜点时但丁如愿以偿地吃到了草莓圣代,一面吃一面还在和妈妈伊娃抱怨为什么午餐便当不能带草莓圣代。伊娃总是喜欢听但丁幼稚的抱怨,然后再笑着做出纠正。维吉尔平时不太喜欢争论什么,如果真的有必要的话,他提出的见解总是会让人觉得他不是一个十岁小孩。伊娃觉得维吉尔有些早熟,经常带着与他年龄不相称的冷静与忧郁,但是,他也会有孩子气的一面。
“好了,现在是什么时间了,该走了吧。”伊娃收起盘子,对两个孩子说。
孩子们应了一声,跑回房间里,带上自己的木剑,跟着伊娃到院子里去了。这是他们每天傍晚必修的功课,他们是斯巴达的儿子,注定会与众不同。尽管恶魔的血脉还没有在他们身上苏醒,为了孩子们的安全,伊娃也坚持让他们练武,谁知道斯巴达的儿子们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呢?不过今天,似乎有小小的不同。
“但丁,维吉尔,过来一下。”伊娃叫住了两个孩子。“拿着,这是给你们的礼物。”她塞给了孩子们两把真正的武器——配合着他们身材打造的剑和日本刀。
“为什么哥哥的和我的不同呢?”但丁打量着自己的武器,那是一把比他矮不了多少的剑,剑刃锋利无比,剑身上刻着与众不同的花纹,很对自己的胃口。但是对于哥哥的日本刀,他也很有兴趣。
“你哥哥的刀法比你好得多吧?”伊娃拍了拍但丁的头,回答道。
“这么说,我们可以用真正的武器了吗?”维吉尔说着,看起来,他似乎并不因为得到了武器而显得特别高兴。反而,似乎有点欲言又止。
“是啊,你们也长大了,是时候用真正的武器了。”
“那为什么不把爸爸留下来的武器给我们?”但丁最喜欢爸爸留下来的佩剑雷贝里翁,不仅雕刻着华丽的装饰,据说还蕴藏着巨大的魔力,正如它的名字的意思“叛逆”一般,普通人根本驾驭不了。雷贝里翁一直都放在家里的储藏室里,但丁时不时会跑去摸摸,剑上的魔力对他没什么影响,或者缠着妈妈要把它拿下来玩玩,但是妈妈每次都不肯。
“使用雷贝里翁对你们来说还太勉强,以后再说吧。”伊娃帮但丁理了理乱七八糟的头发,但丁恶作剧式地跑开。
“爸爸没有留下除了雷贝里翁外的武器吗?妈妈你以前不是说过,爸爸还有双枪。”维吉尔试着挥了挥日本刀,感到还不错。
“没有,听说你爸爸的‘阎魔刀’被他留在了魔界,至于双抢,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“嘿嘿,我真想看看爸爸的刀长什么样。”但丁又跑了回来,把脸凑到了维吉尔面前,把他吓了一跳。
“比你好看吧。”维吉尔故意挑衅。
“你说什么,比我好看不也比你好看吗?”但丁回了一句,挥起木剑就向维吉尔砍去。维吉尔一个侧闪躲开,但丁收手不及,跌倒在地上。
看到孩子们的举动,伊娃开心地笑起来,维吉尔看到弟弟的窘相,不由得忘记了一直在担心的事。也笑了起来。这下可把但丁弄得更窘了,大声叫道:
“维吉尔,你还笑,看我咬你!”说完就冲维吉尔咬去。
夜幕降临,林边的小院里,弥漫着欢快的笑声,久久不散……

魔界,死黑色的土地,寸草不生。
一个与人类并无区别的恶魔走进了如教堂般华丽的殿堂内,他所面对的,是一团梦魇般的黑色雾气,以及静立在雾气中的,模糊不清的人影。
“吾主,一切都已准备好了。”恶魔单膝跪下,毕恭毕敬地说。
“很好。”人影稍稍地动了动。
灾难正在酝酿,死神已蠢蠢欲动……
 楼主| 发表于 2009-1-22 12:35:15 | 显示全部楼层
“但丁,小心点。”
“我知道,即使是下级恶魔,也不能大意是吗?放心啦,我会好好陪它们玩,嘿嘿。”
“……每次都这样。”
两兄弟在一块空旷的草地上,荒无人烟。零星的树木孤零零地站在周围,风一吹就发出“沙沙”的响声,无故给这里增添了一些孤独的恐惧。但丁穿了一身红衣,月牙白的银发散落在额前,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,沉重的剑背在身后,这是他最喜欢的打扮。维吉尔则一身蓝衣,银发齐齐地梳在脑后,日本刀挂在腰间,严谨的衣着。兄弟俩的性格从这儿就可以明显地看出来,弟弟顽皮可爱,哥哥严肃认真。
与两兄弟相互对视着的,是几只张牙舞爪的下级恶魔。这些家伙不足一人之高,全身覆盖着漆黑的硬毛,嘴里白森森的獠牙隐约可见,使它们显得更加的狰狞。恶魔低吼着,不安地扭动着前爪,红色的眼中闪动着贪婪的目光,预备着将眼前的猎物撕成碎片。
草地死一般的寂静,仅有风“呜呜”地吟唱。
兄弟俩展开了攻击。但丁率先冲到恶魔身前,对方还没有做出反应,鲜血已喷溅而出。红色的衣摆飘扬开来,宛如腥风中翩然起舞的血色蝴蝶,带着死亡的美丽,华丽的舞蹈中,带给猎物噩梦般的死神之吻。周围的恶魔愤怒地反击,一只锋利的爪带着划破空气的声音向但丁袭来,还未来得及落下,它的猎物瞬间已不见踪影。它迈动步子妄图寻找时,却发现身体已不听使唤,低下头,仅看见一把将它送进死神怀抱的银色刀刃……
维吉尔把刀收了回来,看着眼前的恶魔哀号着迅速沙化,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剩余的恶魔发出声嘶力竭的怒吼声,那道红色身影再次浮现在眼前,随即便是闪闪发光的剑刃,伴随着又一声凄厉的哀号,恶魔们的同伴又减少了一个。
目睹着同伴的死亡,即使是下级恶魔腐朽的大脑,也意识到了恐惧的存在。转眼间,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恶魔们,现在纷纷夺路而逃,却被但丁抢先挡住。
“才这么点就逃啦,真没劲。”充满童稚的话语,在此却比邪恶的诅咒更能使人不寒而栗。话音刚落,几道银亮的弧线就把跑在后面的几只恶魔迅速解决。
“哥哥,你怎么能抢我的猎物!”但丁不满地发出呼声。
“妈妈说速战速决,哪有时间给你玩。”
“好好……”意犹未尽的回答。这早已不是两兄弟第一次面对恶魔了,自从伊娃给他们配备武器开始,他们就经常听从伊娃的安排去解决一些下级恶魔。他们身上流着斯巴达的血液,他们始终是半魔,杀戮的本能早已深深刻入了他们灵魂深处。恐怕,这也是为了将来的某一天做准备吧。
但丁总是喜欢绚丽的战斗,使用着华而不实的剑招,带着微微有点嗜血的微笑,将自己的敌人一点一点地折磨到死,正如捕捉到猎物的猫,要好好地玩弄猎物一般。
维吉尔喜欢速战速决的战斗,使用着阴险狠辣的刀法,毫不犹豫地解决自己的敌人,任凭鲜血四溅,也面不改色。正如潜伏在密林中的毒蛇,幽幽地吐着信子,等待着下一个猎物。
斯巴达的两个儿子,尽管年幼,终究逃不过打打杀杀的命运。

“妈妈,我们回来了。”
一听到但丁的叫声,伊娃就从厨房里走出来,穿着围裙,带着隔热手套,及腰的金发随意的扎在脑后,完全是家庭主妇的打扮。
“欢迎回来,怎么样?”
“和往常一样,都很简单。”维吉尔漫不经心的回答。长时间做这种训练,已经预示了那一天的到来,他对这一点是非常清楚的。他不知道以他和但丁的能力能不能阻止“那件事”的发生,如果它真的发生了,恐怕连爸爸也……
“妈妈,我有问题要问。”但丁突然的说话声打断了维吉尔的思考,他拉住维吉尔:“哥哥你也一起来听吧。”不由分说地把他拽到了客厅里。
“好了,是什么问题呢?”伊娃问道。
但丁犹豫了一下,好像在斟酌用词。
“我想问一下关于魔帝封印的事。”
伊娃愣了一下,她万万没想到这样的问题会出自乐天派的但丁口中。“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?”
“这几天恶魔袭击的次数增加了许多,连学校都放假了,难道我还猜不到是什么事吗?”但丁得意洋洋地回答,把话题转向维吉尔:“哥哥应该早就发现了吧?”
“……嗯。”维吉尔勉强地应了一声。
伊娃想了一会儿,不知道现在告诉孩子们是否正确。当看到但丁与维吉尔一脸严肃的表情时,她不由得笑了。
是啊,她的孩子们已经长大。
“2000年前,你们的爸爸将魔帝封印。”伊娃缓缓地开口:“但是,魔帝的封印并不完全,在封印2000年之后,魔帝本身会再次苏醒。”
“2000年之后,也就是,现在?”但丁问道。
“对。”
“那魔帝的封印为什么会不完全?”维吉尔问道。
“这我也不知道。”伊娃摇了摇头:“总而言之,现在魔帝正在苏醒,许多恶魔在此影响下,也变得异常兴奋。”
“那魔帝完全苏醒了,我们怎么办,难道就在这里坐以待毙吗?”但丁有些着急了。
“如果魔帝真的来到人界,那我们也无能为力。但是你们的爸爸同样封印了魔界之门,将它封印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,只要魔界之门还没有打开,魔帝暂时也没什么办法。现在大量的恶魔前往人界,恐怕也是为了寻找到打开魔界之门的办法。”
“这么说,他们首要的目标,就是我们这里了。”维吉尔独自低喃道。
“没错。我教你们练武,也是为了这个。现在我们处境危险,随时都要多加小心。”伊娃郑重其事地拍拍两个孩子的头,说道。
“嗯。”两个孩子勉强挤出了笑容,内心却异常不安。本身应无忧无虑的他们,却在顷刻间感受到了一种沉重的,令人难以摆脱的,被称之为做宿命的东西。
其实,该来的终究会来,谁也无法阻止,谁也无法逃脱……

时间依旧流逝,几天之后,又到了兄弟俩外出练武的时间。与以前不同的是,家里狭小的院子已经远远不够两兄弟使用,练武的地点只好转移到了山谷里的空地上。
但丁和维吉尔和妈妈道别,他们已经完全可以独自练习了。那已是黄昏时分,晚霞鲜红的光顺着凋零的樱花缓缓移动,越升越高,一会儿树梢也暗下来了,太阳已经沉到了山谷后边。最后的余辉带给了山谷些许的明亮,原本应该有许多鸟嘈杂的叫声,今天却异常的安静……就像在等待什么。
伊娃搂了搂孩子们,看着他们欢快地跑远,像以前一样打打闹闹、跌跌撞撞地跑上山谷。红色的天空已经开始发蓝,红与蓝在天空里完美地交织,正如两兄弟一红一蓝的身影。
四周已经沉没在昏暗之中,暮色笼罩着林中空地,远处的树木黑乎乎一片,静悄悄的。漆黑对两兄弟没什么影响,他们依然能清晰地看到眼前的事物。脚下的草地带着阴凉的湿气,踩上去凉凉的,有些不舒服。原本淡绿色的草地已被染成了深黑色,几块孤立的白石耸立在空地中央,夜色一照,顿时惨白如獠牙一般。
周围好像总潜伏着隐隐约约的杀气。
月光在草地上涂抹了几处,附近没有一点活动的影子,全显现出了可怕的死寂。照在头顶的        
空,散落着稀疏的星点,把夜显得更加空寂、冷落、凄凉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09-1-22 12:38:39 | 显示全部楼层
林中空地看起来并无异常,除了诡异的寂静。
“今天看起来怪怪的……”但丁玩弄着额前的银发,有些不自在地说。
“但丁,小心!”
就在但丁听到维吉尔的呼喊,低下头来的瞬间,破风而来的触手已经贯穿了他的残影。数根银发在空中散落,但丁之前所站的位置已经出现了网球大的凹洞。
“……死……去死……”刚才发动进攻的家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,空气中仍然回荡着它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喃。
“这到底是什么东西?”惊魂未定的但丁,半跪在地上,气喘吁吁。
“不知道。既然它们能说话,恐怕不是一般的下级恶魔了。”维吉尔缓缓地陈述着自己的结论。
“等等……”转瞬之间,维吉尔充满童稚的容貌在苍白之中冻结。因为他发现,就在不远的前方,原本漆黑阴凉的草地正如有生命般的蠕动。不,不止如此。那片草地已变成了如鲜血般狰狞的红色,缓缓地立起一个高度,像从漆黑沼泽中浮现的亡者一般,挺立起身子……
恶魔血红的身子摇摇晃晃地颤动,鞭子般的触手彼此拉开距离,一举向猎物袭来。
眼看着触手向自己袭来,随着尖声呼喝,但丁的巨剑露出了锋利的白牙,咬住了伸过来的触手,恶魔发出凄厉的呼喊,顿时连连后退。维吉尔抓住这一瞬间的空隙,拔出自己的刀,朝着恶魔血红色的身子挥下——
却发现腹部传来灼热的剧痛。
火焰般的的灼痛仿佛撕裂了身上每一个细胞,维吉尔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地上。与恶魔那黏黏糊糊的身子相反,触手前端带着锋利的倒刺,如风般的敏捷。
“哥哥!”但丁想过去察看维吉尔的伤势,却又被巨大的恶魔档在了身前。
“你这个该死的家伙,让开!”愤怒的一击,将恶魔直接打到了几米开外。恶心的爆裂声,触手像毒蛇一般昂起头来,随著本体一起灰飞烟灭。
扶起倒在地上的维吉尔,虽然他们都有着恶魔的恢复力,但丁还是吓坏了:“哥哥……你还好吧?”
“和你一样好。”由于伤口愈合而造成酥麻感,另维吉尔不由得皱了皱眉头。看到弟弟惊慌失措的模样,他有种奇异的满足感。
“那就好了……”既然哥哥没事,但丁也放心了许多。
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,伴随着恶心的蠕动声再次响起,又一只恶魔缓缓立起,张牙舞爪地挥动着触手。
“但丁,妈妈恐怕也遇到麻烦了。”勉强地坐起来,维吉尔说道。
“嗯……哥哥你先回去保护妈妈吧,这里交给我好了。”看着维吉尔面露难色,但丁又加了一句:“放心啦,你看刚刚那一只不都被我如此轻而易举地解决了,轻松啦。”
“只是……”我怕你遇到危险,本应脱口而出的句子,却又被维吉尔咽了回去。
“都说没关系了,哥哥你什么时候也变这么唠叨了,快点快点。”维吉尔犹豫了半天也不动身,但丁有些着急了。
“……我可不允许你死在这种地方,那可有损父亲的光辉形象哦。”维吉尔难得的开了个玩笑。
“彼此彼此。”
看着那依旧轻盈远去的蓝色身影,但丁却感到莫名的悲伤……
转过头集中注意力面对眼前的恶魔时,但丁的表情在一瞬间凝固了……
“不至于吧……”
但丁额头上浮现出难得一见的冷汗,就在他微微后退拔剑的同时,周围的草地正陆陆续续地——出现了数十块诡异的红斑……

维吉尔推开屋门,眼前的景象另他简直无法相信。
依旧整洁的屋子,却不知何时洒遍鲜血。金色的吊灯、排列整齐的仿古烛台、充满着巴洛克风格的家具,这些原本维吉尔无比熟悉的事物,全已变得如初次看到般的陌生。飞溅而来的鲜血沾染了屋内的一切。伊娃躺在屋子中央,依旧抚媚动人的脸上已经苍白如纸,空洞的眼神无力地望着天花板。鲜血把纯白色的地毯染成了噩梦般的红,伤口周围的血液已经凝结成块,夜色一照,顿时昏沉黑暗,充满死亡气息的的昏沉黑暗……唯一的伤口位于心脏部位,仅仅一击,就以造成了拳头般大小的伤口。地上散落着似乎是某种植物的碎片,仍在恶心地微微颤动。
“啊……啊……”
维吉尔无助地看着前面,倒在血泊中的母亲。连把掉落在地上的玻璃踩碎都没有注意到。他什么都有没有注意到,蹒跚地走着。
“妈妈……?”
颤抖的声音。
“妈妈!”声音比之前稍大了点。
如果再大声地叫的话,妈妈应该就会像以前一样的,摸摸自己的头,作出回应吧……就像但丁一样,也许妈妈也会有恶作剧的时候……
“妈妈,你快起来啊!”维吉尔拼命地摇着遗骸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……!!!”撕心裂肺的尖叫把维吉尔拉回比噩梦更可怕的现实,如此声嘶力竭的尖叫,另维吉尔条件反射地去拿挂在腰间的刀,却发现耳边那个尖叫声完全听不见了。无数水滴顺着脸滴落下来。
任凭泪水肆意留下,他早已泣不成声。
月光悄悄滑进屋内,倒映下熟悉而又陌生的影子。妈妈,如果能早一点赶回来的话,说不定,一切都不会发生了……
“哟,可怜的孩子,晚上好啊。”
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时间为之一滞。精神恍惚的维吉尔还未来得及转头,就已被飞速而来的荆棘狠狠地缠住。带刺的墨绿色荆棘顿时深深的扎进皮肤,鲜血飞溅而出。
“呃……”痛苦得呻吟出声,苍白的脸仍布满泪水。
“我们辛辛苦苦找到这儿来,却没想到只有斯巴达夫人一人在家。”墙壁在一瞬间开始扭曲变形,幻化出水纹般的波动。浓重的黑烟逸散而出。就像从地狱之门中缓缓走出的死神一般,披着纯黑色斗篷的男子,带着轻蔑的微笑出现在维吉尔面前。
“唉……我本是来客气地向她提出一个简单的问题,没想到斯巴达夫人一出手就这么重……”细长的手指紧贴着额头,黑衣男子做了个叹气的表示。“搞得我现在手还这么痛……”
维吉尔的身上已经鲜血淋漓,荆棘的刺已经深深地扎进了肉里。在这种情况下,恶魔的恢复力几乎完全起不到作用,勉强愈合的速度还比不上伤口裂开的速度,地上已经积起了一小片血洼。他还在努力的挣扎,想要脱出荆棘的束缚。但这些荆棘却像有生命似的,越缠越紧。
“啊,我劝您最好不要动哦,不然会更痛的。”黑衣男子饶有趣味地抱着手臂,看着维吉尔无助地挣扎。
“你……你到底是谁?”
“噢,面对著斯巴达大人的长子,我竟还如此失礼,十分抱歉。”
男子毕恭毕敬地以手贴胸,深深的一揖。
“在下名为弗拉德,弗拉德·马提亚斯,魔界七位辅佐魔帝大人的贵族之一。对了,在下还有几个问题要请教您呢。”弗拉德以优雅的姿势撩起黑发:“请问要怎么做才能打开魔界之门呢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维吉尔带着愤恨的神情撇过头去,他对弗拉德的冷嘲热讽厌恶到了极点。
“哦,真的不知道吗?”弗拉德有些不快地轻轻弹指。
伴随着恶心的荆棘收紧声,维吉尔紧咬着嘴唇,鲜血顺着嘴角滴下。原本就惨白的脸由于强忍着痛楚而愈发苍白,额头上凝聚着大颗的汗珠。
“我再问你一次,打开魔界之门的方法是什么?”弗拉德看起来已经有些厌倦,微微蹙着眉,收回一直挂在嘴边的微笑。
“我,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维吉尔咬紧牙关,闭上眼睛,准备迎接下一次更加严酷的折磨。
“真麻烦……所以我说我最讨厌小孩了……”弗拉德转过身,无奈地摆摆手:“也不知道赛拉斯养了好久的那些恶心的家伙怎么样了,有没有乖乖地把另一只处理掉呢,应该差不多了吧。”
“你说什么!”
“好了,斯巴达的长子,现在给你两个选择,你是愿意选择直接告诉我答案再死在我手下呢,还是现在就死在我手下,让我去问你那可爱的弟弟呢?”慢条斯理地说完,弗拉得满意地点点头。
“……”维吉尔没有答话。但丁现在怎么样了,不会真的糟了那些家伙的毒手了吧,那家伙就爱逞强,明明剑法就很烂,还不承认……
但丁,这下我可真的要影响父亲的光辉形象了……
趁着弗拉德现在没有注意,维吉尔猛的往前一挣扎,强大的拉力扯断了缠绕在脖颈处和手脚上的荆棘,鲜血喷涌而出,强烈的痛楚使他一阵晕厥。这种举动使一旁的弗拉德惊讶万分,他还未来得及再次召唤荆棘,维吉尔径直撞上了先前如尖桩一般耸立在地上的,锐利的荆棘……

“该死的,这些东西怎么这么难缠……”
但丁半跪在地上,受伤的手臂如同被火焰烧灼一样地痛。真不知道那些黏黏糊糊的怪物到底是哪一种类的恶魔,简直比什么都难缠。愈合的速度已经明显下降,但丁感觉到,全身都像被拆散了一样的痛。眼前还有五只以上的恶心家伙,再不解决掉的话,就来不及赶回去帮哥哥和妈妈了。
勉强地撑起疲劳的身子,几只触手迅速昂起身子,闪电一般向但丁扑来。
用剑柄狠狠地撞飞冲在前面的一只恶魔,伴随着软绵绵的恐怖触感,左手顿时一阵钻心的剧痛。看来是用力过度,刚愈合的伤口又被撕裂开了。满是鲜血的左手已经不能用了,剑落到了地上。不给人丝毫的喘息时间,又一只恶魔浮现在但丁身后,黏黏糊糊的身子死死地咬住但丁不放,柔软的触手牢牢地卷住了但丁的身子,制住他的行动,长满尖牙的嘴正缓缓地向脖颈靠去……
不知何时,传来一声枪响……

弗拉德悠闲地靠在房间里的沙发上,点燃一支烟,看着青绿色的雾气蛇一般的在空气中扭转、弥漫。门窗早已破碎不堪,黑漆漆的就像一张巨大的口,夜晚的凉风毫无阻拦的灌了进来。顶上的吊灯“吱吱嘎嘎”地晃悠,摇摇欲坠。曾经简洁却又不失优雅的墙纸被撕得破破烂烂,许多处还沾满了深褐色的血迹,房间经已凌乱不堪。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欣赏夜色的心情,夜晚无论何时都这么迷人,他始终这么想。
或许是错觉吧,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在顷刻之间变得异常凝重,嘶哑的声音幽幽地响起:“弗拉德,你打听到我要的情报没有?”
黑衣男子像等了很久一般优雅地站起,朝着没人的墙壁深鞠一躬:“抱歉,吾主。”他稍稍的顿了一会儿,像在思考什么:“但是我认为,赛拉斯派去的恶魔也许会有收获。”
不在身在何处的声音似乎叹了口气:“你太小看斯巴达的儿子了……”沉默了一会儿,声音再度响起:“现在在你面前的那一个怎么样了?”
“还剩一口气,估计撑不了多久了。”
“你把他带回来,我对他很有兴趣……”
弗拉德似乎略有惊讶,挑起眉毛:“吾主,您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把他随便扔在魔界就可以了,剩下的我会处理。”声音带着命令的口气,在屋子里久久回荡。
“是。”既然是命令,弗拉德虽心存异议,但也不敢不从。
威严的声音转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……

后记:这篇写的真混乱,我虐但丁的字数远远不及虐哥哥的,虽然设定为双主角,但是我难免有一点偏心……
 楼主| 发表于 2009-1-22 12:39:37 | 显示全部楼层
魔界。
如黑耀石般魔幻无比的天空,仿佛吞噬了一切。没有星月,没有雾霭,只有死亡般的黑暗。三个猩红的亮点,在黑暗尽头闪闪发亮。周围都是下级恶魔的聚集地,偶尔传来凄厉的尖叫,把寂静驱赶得烟消云散。
血湖,魔界边缘的诅咒之地,任何有智慧的恶魔都不会涉足的地方。凌乱的幽暗墓碑记载下一个个哀痛欲绝的故事,散落的残垣断壁倾诉着一场场惨绝人寰的战斗。这里是终战进行的地方,这里是真正的兵燹之地。尽管千年的岁月已把往事编缀成逝去的旋律,人类早已遗忘,遗忘在苍茫大地上曾经发生过的故事,它成为了传说。但在幽冥暗界,没有任何一个恶魔会忘记这场战争,忘记他们曾经的同胞——斯巴达。
维吉尔睁开紧闭的双眼,他觉得像是泡在一个宁谧的湖泊中,或者在淡泊的云里漂浮。一会儿浮起。一会儿沉下,一种完全不着边际的感觉,飘渺,且徘徊不定。全身像棉花做的,松松软软,想试着动动手指,它们却怎么也不听使唤,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。全身的感官困倦得睡着了,无法唤醒。浓烈的困意丝毫不加掩饰地袭来,他再次阖上了双眼。
等等,我在哪里?
刚阖上的眼睑触电一般猛然睁开,依旧是一片漆黑。
我死了吗,还是……
挣扎着想要起身,却仍然是白费力气。听觉似乎也慢慢恢复了,他听到了某种东西愤怒的叫声。沉滞的眼神依旧什么也看不到。
冥冥之中,恐惧来临。
我到底在哪儿?
思绪一旦恢复,所有的感知顿时奔涌而来。强烈的痛楚折磨着每一根神经,他觉得浑身都被恶狠狠地撕裂开了。头部尤其痛得厉害。他的身体拼命地汲取每一丝力量来修补伤口,但是收效甚微。这些都比不上来自内心的折磨。母亲死去的场面,但丁顽皮的笑脸,粉色的樱花海洋,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影。他痛得撕心裂肺,他痛得伤心欲绝。绝望地伸出双手,空洞而无助。泪水早已干涸,只留下哀戚的残影。
虚幻之中的怒吼来得更加猛烈,仿佛近在咫尺,折磨着虚弱的耳膜。头痛得就像要裂开一样。他想到了,那是某种下级恶魔饥饿的吼声,而且就在附近。尽管痛苦,他依旧不想放弃生的希望。仓皇地撑起身子,全身的骨骼立刻发出绝望的抗议,他痛得又跌了下去。
我必须得活下去——
精神的力量压制住全身不断传来的痛楚。
即使这里是地狱也好。
散乱的银发滑向一边,露出如夜空般暗蓝的眸,依旧冷傲的目光折射出孤寂中才能拥有的坚强。他冁然而笑,任凭冥顽不灵的痛楚啃噬着自己的身体。他并不在乎。源于暗夜的力量已经觉醒,冰蓝的魔力雾气般的缠绕着身体,坚硬的角质顷刻间便覆盖了全身。远处的嘶叫像被人扼住喉咙般戛然而止。
维吉尔享受般的闭上双眼。不知何时,他已完全感觉不到丝毫痛楚,只有源源不断涌出的力量,以及,对杀戮和鲜血的渴望。他没有思考,或者说不想思考。他很清楚下一步要做什么,在消逝了已久的恶魔本能驱使下,他迈出了第一步。
眼前的景象疯狂地向后逃窜,狂乱的风在耳旁“呼呼”作响,刺得耳膜生疼。他从未想过自己可以跑这么快。他和但丁虽然天生易于常人,看起来却也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。脚尖点地,他高高跃起。黑暗的蝠翼在身后完美地释放,轻轻扇动。
环顾四周,维吉尔不由得暗自好笑。他从未像这样停留在空中,任凭狂风在身边无力地低吼。就算在梦境里也没有。他看到了下面的景象,狰狞的废墟,蔓延至天边。他看到自己刚才所在的地方,猩红的血湖,依然荡漾着点点涟纹。他轻轻淡出嘲讽的笑。在黝黑的墓碑中间,他看到了自己的猎物——徘徊中的下级恶魔。
并没有太多的犹豫,这已不需要任何同情。离弦的箭,带着破空的风声,一道暗蓝划破了漆黑的夜空。冰一般的狱焰,割出竖琴似的音响。轻描淡写之间,恶魔已头颅点地。绝望的叫声被直接封印在断裂的咽喉里,没有希望中鲜血喷涌而出的场面,淡淡地流逝出的,只有伴随着灵魂的沙粒。恶魔硕大的身躯缓缓倒下,顿时化作泥土的一部分。鲜血凝结成暗红的魔石,带着扭曲的面孔,如同它们死去的主人一般。
维吉尔不满地皱了皱眉,这不是他想要的。他究竟想要什么,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。同胞的死召唤来了更多的恶魔,贪婪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维吉尔,喉咙里传来呜咽的声音。他们永远也不可能知道,眼前站着的,是真正的梦魇……
夜空中的凄凉笑声,不知为何而来,为谁而逝……


躺在静谧的湖面上,一道道涟纹在身下扩散,消亡。平展着四肢,他从未感受过如此的快乐。如果恶魔死后会留下尸体,想必自己身旁一定堆了一座高高的尸山。想到这里,不由得又想笑了。如果自己死了,也会这样消散在风中吗?嘲弄般的想着,唇边挂着僵硬的笑。泪已滑下,却不知道为何而悲哀。如同迷途的孩子,勉强地说自己坚强,却已经潸然落泪……


“哟~”是谁在这种时候发出如此不合时宜的声音,维吉尔慌忙地拂去眼泪,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影挡住了最后一丝光亮。
“呃,那个……”黑影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:“虽然说到城外去看看,但是一不小心就迷路了……”
维吉尔盯着眼前晃来晃去的困惑的脸,好半天说不出话来。这张脸属于一个与人类无异的男子,浮华的银发微微卷曲,略显散乱地披在脑后。他穿着考究的紫罗兰色礼服,看起来裁减得特别合身,仿佛是与他就是一体似的。胸前有淡色的花边,称着银色的头发,显得特别耀眼。但与之及其不相配的,是那一脸如灿烂的蓝天似的,爽朗的笑容。
“抱歉,我也不知道路……”他的声音越说越小,最后变成了梦呓般的低喃。维吉尔还没回过神来,再加上银发男子奇怪的开场白,搅得他一片茫然。
银发男子显然没注意到维吉尔的窘相,夸张地拍了拍维吉尔的背,搞的他险些又重新跌回湖里。
“这么说,你也迷路了?”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,银发男子自然地把维吉尔定位为和自己一样的人。“没关系,我们可以一起找回去的路。”说完便伸出了一只手。
维吉尔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手,他没有作出反应。
“不用害羞啦,走啊。”银发男子温柔的笑了。
“嗯……”已经无依无靠的维吉尔,答应了男子的请求。既然他已没有什么地方可去,那走走也无妨。他伸出手,握住了苍白渺茫的希望。


脚下凌乱的石块堆砌出一条歪歪扭扭的小路。虽说是路,也只是比周围的地方稍稍平坦了一些而已,时不时突起的尖锐石块依然硌得脚底很痛。银发男子悠闲地走在前面,及腰的长发被风带起,轻轻地滑过维吉尔的脸。
“哦,对了。”男子忽然停了下来。“我从刚才看到你的时候就开始想了,你该不会是斯巴达大人的儿子吧?”
“!”维吉尔警觉地抬起头来。他不知道这个身份在这里意味着什么,想必不会太好。身边没有武器,妈妈送的刀早就不知道到哪儿去了。魔力在刚才已经耗尽,如果真的遇到麻烦,自己明显处于下风。
银发男子察觉到了维吉尔的敌意。慌乱地摆着手,就像一个被父母冤枉的孩子,拼命地想证明自己的清白。“我没有什么恶意,我只是问一下而已。”仓皇之间,他的脚还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绊了一下,要不是维吉尔挡在前面,他早就摔了个五体投地。
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看到对方这副慌张的样子,维吉尔实在无法把他和袭击自己的弗拉德等同起来,说不定恶魔也是多种多样的吧。他依旧没有掉以轻心,语气显得有些僵硬。
“你……”银发男子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。“你长得很像你父亲。”他尴尬的笑了笑。
维吉尔觉得胸口一热,不由得低下了头,谁也没有注意到,他轻轻地笑了。不知为何,他好像觉得一直萦绕在自己周围的哀戚之感,渐渐地消失了一些。凝重的空气变得缓和了,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,唯有风轻轻地呼声。
良久,银发男子率先打破了沉默。“还是先找路吧,我可不想再被困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了……”最后一句显然是说给自己听的,因为他故意放低了声音,听起来就像一阵喃喃低语。看来,他似乎经历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。踢开了几块挡路的小石,他继续向前走去。
维吉尔三步两步追了上去,他对父亲的一切充满了好奇,毕竟对他而言,父亲已经变为了一个遥远的印象,他只从母亲的口中听到过一些模糊的故事。他想知道关于父亲的一切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09-1-22 12:41:19 | 显示全部楼层
“请问……你是怎么知道我父亲的?”维吉尔对银发男子说。
“在魔界,没有人会不知道你父亲。”银发男子回答道。“他曾是贵族之一,不,现在也是,那一位没有让任何人取代过他的位置。我曾经和他并肩作战过一阵子,所以……”
“所以什么?”
“算了,也没什么。”银发男子止住了话题。“对了,你……”
“我叫维吉尔。”
“那么维吉尔,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?”
这句话明显触到了维吉尔的痛处。这里是魔界,对于只有一半恶魔血统的他,就是一个完全未知的地狱。什么都不了解,什么都不熟悉,他只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孩子。这里永远不是善解人意的修道院,愿意接纳迷途的路人。他始终流着人类的血液,对于任何一边而言,他都是异类。维吉尔默默地踢着脚下的石子,没有答话。
银发男子安慰似的笑了。“没关系,我可以带你去你父亲的府邸,虽然有点远,在城的另一头呢,不知道我还找不找得到。那房子好像很久没人住了,但是我想…… 打扫一下还是可以凑合的。”他停顿了一会儿,他还特地在后面加了一句补充的话。“如果你不愿意,我们再另想办法也可以。”
“不会,怎么会不愿意呢?”维吉尔急忙答应了,好像他稍微慢一拍,银发男子就会变卦一样。“但是那间房子,我真的可以住吗?”父亲再如何优秀,也是背叛了魔界的人,现在自己来到这里,想必不会受到什么好的待遇吧。维吉尔忍了一下,没有把下半句话说出口。但银发男子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,微笑着说道:“没有人会因为一次叛变而忽视了他曾经做过的贡献。”他弯下了腰,褐色的眼瞳注视着维吉尔的脸。“他依然受到尊敬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维吉尔还没有把话说完,银发男子便伸出了食指,抵在了维吉尔的唇上。
“问答无用,找路要紧。”他笑吟吟地甩了甩头发,月牙般的光芒在空中划过,撒下点点荧光。
维吉尔应了一声,没有再说什么。

“看到了吗,那就是我们的城。”在乱石堆里徘徊了许久,银发男子才指着天边的黑影说道。“那就是魔界唯一的城市——迪斯城,那一位和七个贵族的府邸就在那里。”
“七个贵族……”维吉尔重复了一遍,他曾经听弗拉德提起过这个名字。
“那是很久以前啦。”银发男子解释道。“那一位还是一个普通的高级恶魔的时候,他有七个很要好的朋友。他们一直在他的身边帮助他,等到某一天他坐上了王位,他们自然也就成了辅佐他的贵族。”银发男子拍了拍维吉尔的头。“你父亲也是其中之一。”
维吉尔愣了愣,诧异地问道:“这么说,我父亲也是,他……的好友?”
“是哦,他们原来关系很不错的。”银发男子有些惆怅地注视着远处的城,维吉尔默默地站在他身边,琢磨着银发男子刚才的话。在人界,所有的人都说自己的父亲和魔帝是不公戴天的仇人,为什么在这里听到的却完全相反?他感到困惑不解。
“我父亲他……”
“为什么要背叛魔界是吗?”银发男子接过他的话。“有人说他是一时误入歧途,但根据我对他的了解,他看起来不像是这样的人。无论何时,他做事总是深思熟虑的,所以我想,他一定有他的理由吧。”
看到维吉尔依旧不解,银发男子补充了一句:“这只是我的看法啦,你父亲究竟是什么样的人,还要你自己去了解。”
短短的时间内,迪斯城已经向两人展现出幽暗的轮廓。高高竖起的塔楼,如同尖桩一般,血色的恶魔在城上空徘徊,猝然一声尖叫,拖出一条长长的尾音。银发男子止住了脚步,维吉尔紧跟了上来。
“差不多到这里就可以了。”银发男子看着远处的城墙说。
“为什么,我们不是要进城吗?”
“是要进城,但不是这样进去。”银发男子狡黠地一笑。“你现在只用看着就好了。”
他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,轻轻地用手指擦拭了一下。维吉尔这才看清了,那是一个精致的哨子。它看起来和食指差不多大小,尾部伸展开一个叶子般的形状,就像一把钥匙。精雕细琢的花纹诉说着它的来历,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哨子。金色的链子挂在上面,散出淡淡的光芒。维吉尔很喜欢这个东西,但他没有作任何表示。银发男子玩弄着这件小巧的物品,把哨子举到唇边,吸了一口气,尖锐的哨声顿时疯狂地窜出。这让维吉尔猝不及防,立即伸手捂住了耳朵。尽管如此,哨声还是穿透了阻碍,直接撞击着脆弱的耳膜,震得他晕头转向。正当他想大声呼喝停止的时候,哨声像明白他的意思一般,戛然而止。
“很不好听,是吧……”银发男子抱歉地说。“幸好不常用。”
冥冥之中,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回音,维吉尔试图侧耳倾听的时候,它又消失得无影无踪。银发男子满意的笑了,拉过维吉尔,瘦削的手指指着天际一个若隐若现的白点。
“那是什么?”维吉尔问道。
“我可爱的小朋友。”银发男子不着边际地回答。
转眼之间,飘渺的白点以及快的速度划过层层雾霭,带出一道璀璨的光,就像一道流星,正给漆黑的云层镶上点点华贵的钻石。片刻之后,维吉尔才能真正地看清楚,掩藏在银光之下的,是一条粹白的——龙。
“龙?!”他难以置信地说道,他仅在神话传说的插图里看过它们的身影。在这里,在黑暗的夜空中自由翱翔的龙,如同一场梦境。
“差不多吧。”银发男子笑着说。“它可算不上是龙。”话音刚落,这只美丽的生物已经降落下来,银发男子拉着维吉尔急忙后退,给他让出一席之地。皎洁的银色翅膀“簌簌”扇动,卷起一环一环的灰尘。有力的后腿牢牢地钉在了地上,维吉尔发现,这种生物并没有前爪,爪子如同蝙蝠一般长在了半透明的薄翼上。它足有一人多高,昂着头,纯白的鬃毛直挺地立着,通红的眼睛蔑视般的盯着眼前的两人。长长的尾巴来回摆动,令人难以靠近。
“好久不见了,奥鲁恩。”银发男子走上前去,它顿时顺从地低下头来,如同一只被驯养已久的宠物。
“奥鲁恩是经研究制造出来的恶魔,没什么攻击力。”银发男子对走上来的维吉尔说。“但是作为交通工具来说是再适合不过了。”
维吉尔试着摸了摸它的毛,有些扎手,它并没有抗拒,相反的,还觉得很舒服似的扭了扭脖子,让维吉尔抚摸他的另一个地方。
“看来,它对你印象不错。”银发男子说。“奥鲁恩会带你去斯巴达的府邸的,我就不陪你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突然要让自己一个人去从未接触过得地方,维吉尔难免有些害怕。
“呃……怎么说呢……有点事要做吧……”他尴尬地说。“没关系,奥鲁恩很乖的。如果打不开那间房子的大门,你只管站在门前大喊‘横行天下所向无敌的斯巴达大人回来了’,就行了。”
维吉尔轻轻地应了一声,奥鲁恩抬起头来,用凉凉的鼻尖蹭了蹭维吉尔。维吉尔犹豫了一阵,他不知道该怎么骑到奥鲁恩背上去。他小心地推开了它的脑袋,绕到了侧面,扶着银亮的翅膀,脚一蹬跨了上去。奥鲁恩被这突如其来的负重吓了一跳,半立起身子,翅膀带起一阵风声,维吉尔只有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,才不至于被甩下去。尽管如此,他还是被折腾了个够呛。银发男子安抚似的拍了拍奥鲁恩的头,它才安静下来。
“你可以带他去斯巴达的府邸吗,奥鲁恩?”
奥鲁恩高傲地鸣叫了一声,扇动着翅膀。
“等等!”维吉尔对银发男子说,翅膀带起的风沙让他连眼睛都睁不开。“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!”
“哦对了,忘了自我介绍。”银发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。“我是穆图斯。”
话音刚落,奥鲁恩带着维吉尔,箭一般的直冲上云霄,转眼不见了踪影。

后记:完了魔帝这个形象被我颠覆得太厉害了……
不要瞪我啦我知错啦,现在要分章叙述嘛,但丁只有等下一章了~逃
 楼主| 发表于 2009-1-22 12:43:04 | 显示全部楼层
四周都是一片宁谧。
但丁睁开了眼睛,但很快又闭上了。
好刺眼。
好像所有的光都集聚到一起似的,白茫茫的一片。
全身像散架了,动不了。
但是,却特别的温暖。

清晨和煦的阳光斜斜地映照在但丁身上,他觉得很舒服,只想慵懒地再睡上一会儿。微风推起如纱般的窗帘,一起一伏,顽皮地逗弄着他熟睡的脸颊。
好痒啊!
他皱了皱眉头,想把这种讨厌的感觉驱赶开来。
讨厌!
他翻了个身,不愿意醒,嘴里咕噜咕噜地呓语。
就再等一会儿,再睡一会儿……
他这样想。
窗帘的抚弄悄悄地退去了,带走了困意。思绪游走在半昧半醒间,明明已经醒来,却像在等待什么。
……维吉尔,再不叫我就要迟到了。
该不会,连你也睡过头了吧?
他轻笑了一下。
这次不如我来叫你吧。
虽然不情愿,眼睑还是乖乖地睁开,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雪白。
雪白的墙壁,雪白的天花板,雪白的窗帘,雪白的一切。一切像在瞬间失去了颜色,只剩下一片空虚的白。笑容在但丁脸上凝固,变成了一种怪异的表情,猛然一把撑起身体,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缠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绷带,隐隐约约的,下面还显现着干涸的血的颜色,模模糊糊的暗红。
其他人呢?!
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想法,但丁迅速的踢开被子,伤口没有想像中痛,或者说几乎没什么感觉。但丁也顾不上这么多了,他满心期待地希望,会看到妈妈微笑着坐在旁边,还有故意一脸冷漠的哥哥——
没有,这仅是一间狭窄的单人病房。
我真傻。
他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笑了。
维吉尔的伤比我重得多,这种情况下,妈妈说什么也应该陪在他身边才是。说不定,维吉尔到现在还在昏迷中呢,与我不同,那家伙的身体本来就很弱。他们就在隔壁的病房,一定是的。
但丁轻松地跳下了床,试着活动着手脚。不过都是些小伤而已,这里的医生还真是夸张,里三层外三层的又不是裹木乃伊。
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上哪儿去了,身上仅套着单薄的病号服,还是那种难看的蓝白相间的颜色。鞋子倒是安安稳稳地放在床下,没什么变化。
居然只有鞋子,没有衣服。
但丁叹了一口气,倔强的他实在是那以接受这种恶心的病号服。
算了,一想起可以看到维吉尔穿这种衣服走路僵硬的样子,他就忍不住想笑。到时候又可以好好嘲笑他一番了,这一次,想必他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。
得意地想着,他推开了房门。
外面是空无一人的走廊,还是一片毫无生气的白,寂寞得只听得到自己的脚步声。隔壁的房门虚掩着,他轻轻地推开了一条细细的缝。
“妈妈?”
没有自己预料之中的景象。
房间的布局和自己的别无二致,窗帘是合上的,床上躺着一个人。但丁竭力地想看,却始终看不到他的脸。好奇心立刻占据了一切,他迫切的想证明自己的猜想。蹑手蹑脚地关上门,他轻轻地凑了过去。
真是的,这种大热天为什么要用被子捂头嘛……
小声地嘀咕着。
不对,这是——
尸体!!!
血肉模糊的、早已面目全非的尸体!!!!
死者的眼睛睁得大大的,空洞的眼珠没有一丝活人应有的光芒。脸是惨白的,五官也是白的,周围凝结着大块的血痕。两片发青的、歪斜的嘴唇,仿佛在呲牙咧嘴地笑。他像一个幽魂,一个狰狞的梦魇,仿佛已经站起来了,伸出皮肉已经裂开的,微微显露着白色骨骼的手,扼住了但丁的咽喉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——!!”
凄惨的尖叫从但丁口中源源不断地涌出,全身都在难以控制地颤抖,手脚不听使唤。他一步一步地后退,清亮的蓝瞳被恐惧染得彷徨不定。他撞到了身后的柜子上,巨大的玻璃门发出骇人的响声,剧烈地摇晃着,装满液体的玻璃瓶猝然砸下,摔得粉碎。
不,不。
思维断裂了,不想再运行了。手指无助地在地板上摸索什么,无色的液体在缓慢地延伸,一片寂静。
啪、啪。
外面的走廊上,突然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。
啪、啪。
不、不要过来!!
但丁因惊恐而愈益慌乱,他止不住周身的颤抖,被汗水浸湿的银发紧紧地贴在脸上,形成一种怪异的图案。滴落而下的液体缓缓地积起来,浸泡着他的手掌,他甚至没有发觉。
啪、啪。
全身的感官全部集中于听觉,心跳仿佛跟从于外面的脚步声,一点一点的抽动。
我要离开,离开这里!!
啪——嗒!
声音猝然而止。
黑色的阴影遮敝了门外大片的光亮,一时间,静得连呼吸都荡然无存。

“你知道吗,前些天送进来的那个银发的男孩。”
“知道啊,听说他的家人都去世了,还真是可怜啊。”
“可怜什么啊,那家伙是恶魔和人类的孩子,是禁忌之子啊。”
“真恶心……”
“好了,你小声点。”
 楼主| 发表于 2009-1-22 12:44:23 | 显示全部楼层
脚步声远去了。
留下死亡般的绝望与悲哀……
妈妈,和哥哥……死了?

但丁心里一片沉寂。

不可能的吧?
他们一定在骗我。
一定是这样才对。
妈妈还在家里,哥哥也一样。
就像长久以来,的一样……

他笑了,牵强地勾起嘴角。
却有一丝清泪滑下。

他起身走了,离开了明明亮白一片,却依然黑暗的病房。苍白一片的长廊,他像疯了似的奔跑,只想赶快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。医院的出口就在前面失控地摇晃,他冲了出去,路人们纷纷驻足,惊恐地看着他在人群里穿梭,他也毫不在意。狂风“猎猎”地呼号,被他远远的甩在了后面。他的心绪已经乱得不可收拾,仿佛纠结在一起,如蛛网般难以分开。心跳猛烈得难以控制,因为没命的奔跑,他气喘吁吁,却却丝毫感受不到任何倦意。绷带散开了,他索性把它们一把扯掉,扔在后面的路上。
什么都不要想了。
只想回去。
只想回家。

城市的高楼引退在遥远的后方,熟悉的小路在脚下延伸。
是的,就是那棵高大的梧桐树。
只要左拐,便能找到自己的家。
已经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尖尖的屋顶,到了。

“我回来了!”
但丁一把推开房门,期待着他渴望已久的——
“这,这究竟是……”
赫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切,怵目惊心。
颓然倒塌的柜子,满地的玻璃碎片。就像刚被一场暴风骤雨袭击过一般的家里,到处都散落着家具的残片。但丁木然了,机械般的迈动着步子,打量着这一切。黑色的某种植物的碎块散得到处都是,一脚踩上去,顿时爆裂,溅出一大片恶心的酸液。
不会的……
内心的某种声音轻轻地告诉他,这都是真的……
他不敢接受。
但丁的脚尖碰触到了什么东西,发出轻微的“喀”的一声。弯腰拾起来,尽管已经碎裂,他依然能认出来,这是维吉尔的刀。
“哥哥?”
回答他的,仅有呼啸而过的风声。
“为什么?!为什么?!!”
他发狠似的撕扯着自己的银发。他觉得想哭,甚至想好好的大哭一场。说不定妈妈和哥哥就会从角落里走出来,妈妈会微笑着告诉他,这只是一个欢庆他回来的玩笑,哥哥会和往常一样板着脸但是只要试着调侃他两句,他就一定会很无奈地和自己吵起来。
如果这一切发生,他就一定会哭着质问妈妈,为什么要开这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……
的确,妈妈和哥哥从来不会开这种玩笑的。
他心里很清楚,但他情愿认为这只是一次偶然的例外。
“妈妈……维吉尔?”
“出来啊,你们!!!!”
但丁猛然一拳打在旁边的柜子上,本来就破烂不堪的柜子顿时轰然碎裂,玻璃割伤了但丁的手掌,鲜血从创口缓缓涌出。风从破碎的窗口吹了进来,得意地嘲笑着他。
他们死了,不会错的……
他很清楚,从一开始,他就一直在逃避。他宁愿相信这一切只是荒诞的想象,忽然间手上的伤不痛了,没有感觉了。
是错觉吗?
低下头,伤口已经愈合了,只留下一道血痕。

夜幕悄然降临。
黑衣的男子默立在夜色之中,仿佛与夜浑然一体。唯有火红色的长发异常的惹眼,散乱的披着。看似不修边幅的装扮,却隐隐约约透露着一丝不寻常的风度。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着,如同一尊冰冷的石雕。
风越来越大了,带着一丝古怪的寒气,一旁的小树被吹得摇摇晃晃,男子蹙着眉,不动声色。
如同凭空出现在夜色中,又像自黑夜中缓步踱出的梦魇,竟有一个女子不知不觉地走到他的身后。黑色的头发轻盈地束起,一身巴洛克式的衣着引人注目。白皙的皮肤诱人地显露在外面,细看之下,却毫无血色,精致如同一尊美丽的瓷娃娃。一席长裙优雅地拖在身后,美艳如同妖后。
察觉到女子的到来,男子转过了身。
“你不该到这儿来。”
“你拦不了我。”女子的嗓音如同小提琴般华美,刻意压低的音调,另它更加上了一丝魅惑的气息。
“有什么事。”
男子的话冷漠如冰。
“只是刚好路过,于是来看你一眼。”她轻笑着,长长的蕾丝边缝在袖口,随风舞动起来,如同蝴蝶的双翼。
“他会知道的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女子将修长的手指拂上嘴边,血色的指甲显得尤其突兀。“我不会久留,再见了。”
她笑着抛出一个飞吻,正如她来时一样神秘,她再次消逝于夜色之中。
连她都回来了吗……
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。
果然,长久的和平已经被打破了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09-1-22 12:45:01 | 显示全部楼层
“恶魔猎人公会——‘黑羽’。顾名思义,从斯巴达的时代起就由恶魔猎人自发形成的组织,也是唯一一个正统的,人尽皆知的除魔团体。一直沿袭下来的会徽图案,便是一片黑色的羽毛。要成为公会的成员,自然少不了一系列严酷到令人发指的测验,成功者寥寥无几,所以能佩戴上黑羽会徽的人,毫无例外都是恶魔猎人中的佼佼者。”
“那岂不是毫无希望?”但丁烦闷地换了个坐姿,把身后的巨剑换了个舒服的位置。
“也不一定,入不了‘黑羽’同样也可以除魔。民间有不少零散的小型组织,成员或多或少,也不单单只接除魔的生意。他们多出没在一些不引人注意的地方,比如说街头酒吧。如果你需要,我手头上正好有不错的资料。”
接待员从脏兮兮的书柜上取下一份文件,递给但丁。
“他们现在正在招新手,你可以去试试。不过,我奉劝你还是小心为妙,他们会把新人安排去做什么工作,这我可说不准。”
“没关系,我不介意。”但丁笑着收起资料,起身准备离开。
“等等小家伙,别忘了,我们需要一点点资料费。”接待员叫住了但丁,充满暗示性地冲他揉揉手掌。

按照资料上的指示,但丁七拐八拐地绕进这一条小巷里,手里紧紧握着父亲留下来的佩剑——若是以前,母亲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己碰它的。剑和他差不多高,也很重,他却可以毫不费力地提起它,甚至在恢复训练的时候,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挥舞着这把剑,作出原来他想都不敢想的攻击方式。
大概,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不同了吧。
他这样认为,却也找不出具体原因。他隐隐约约的猜测,或许就与之前的那次战斗有关。
“黑羽”派出来的猎人救了他,把他送进了医院。但是,却没能救出母亲和哥哥。
为什么,为什么留下来的人是自己呢?

小巷很深,很长,周围灰色的围墙遮蔽了最后一丝阳光。路旁堆满了腐烂的垃圾,贪婪的流浪狗们反复地在里面刨着,寻找食物,察觉到但丁的到来,它们的喉咙里挤出一阵阵低沉的咆哮。但丁对它们视而不见,紧紧地捏着手里的剑,目不斜视地前行。
前方的道路深邃而黑暗,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味道,另他一阵恶心。往上看去,只能看见一条细微的,甚至模糊不清的光带,如同一线天一般。周围纠结着一条一条的电线,阳光被阻隔在外面,巷子里一片漆黑。
结晶项链伴随着但丁的脚步而微微振荡,带来一种冰冷的触感。充满童稚的面孔,前些日子还无忧无虑的挂着笑容,此刻却像饱经忧患般的坚定。绯红的衣摆承托下,依旧挂着一丝轻笑的脸上,洋溢着自信与坚强。
蜿蜒的小巷在转过无数的弯之后,赫然出现了尽头。坐落在那儿的,只有一间破败的酒吧。它仿佛倒闭了多年似的,招牌倒在了一边,上面用歪歪扭扭的红色字体写着店名——“最后的归宿”。字体已经蒙上了很厚的一层灰尘,一有风吹过,招牌就会“吱嘎吱嘎”地摇晃起来,摇摇欲坠。但丁毫不犹豫地走到虚掩的大门前,那是一扇棕色的木门,有好几个地方已经被磕碰得掉了好几块,几乎已经不能称之为“门”了。出于礼貌,但丁还是敲了敲门。
“没锁,进来吧。”
沙哑的中年男声响起。
但丁轻轻的扶上门生锈的把手,随着另人毛骨悚然的“吱呀”声,他走了进去。
酒吧里没有别的客人,狭小的空间内挤着几张歪歪倒倒的桌椅。明明有窗户,却灰蒙蒙的,透不过一丝光亮。店里亮着灯,不过是那种廉价的,一文不值的老式灯泡,用深紫色的电线挂在天花板上,散发着昏黄的光。
老板坐在吧台后方的椅子上,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手上的玻璃杯。那块抹布看起来很脏了,带着一种有些褪色的棕黄色,玻璃杯也不是晶莹剔透,而是一种灰灰的,不透明的颜色。老板也毫不在意,依旧头也不抬地转动着杯子。但丁走了过去,老板抬起一只眼睛看了一下,慢悠悠地说:
“现在是白天,晚上人会多些。”
但丁把剑靠在了吧台上,他自己则跳上了高高的座椅。
“那么,要点什么?”
“草莓圣代。”他想了想,又补充了一句:“没有就算了。”
“不,有。”老板笑了笑,短暂的离开了一会儿,带回来一只高脚杯,盛着满满的的草莓圣代。
“你们这儿招恶魔猎人,是吗?”
“是的,不过……”老板似笑非笑地看着但丁。“先告诉我,你几岁?”
“十五。”但丁舀起满满的一勺冰淇淋塞到了嘴里。
“不。”老板摇了摇头。“你至多十岁。”
“好吧,那我就是十岁。”
“你要知道,恶魔猎人可不是好当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但丁满不在乎地说。“那么,有什么条件?”
“很简单,你只要打败我们之间的某一个人,然后取代他的位置就行了。”
“就这样?”但丁挑起了眉毛。“打败你行吗?”
“我不过是个打杂的。”他苦笑着回答。“你晚上再来吧,其他人到那时才会回来。”
“我就在这里等。”他得意地笑着,把杯中最后一个草莓塞进了嘴里。

后记:难写……TT写了好久才写出来……忙着搞同人志和自己的论坛累到吐血。原来说好是上星期把这篇发上来的,但是无奈生物实验时走神,右手食指尖烧伤笔都握不住了,只能作罢。
时间不够我来不及重新检查一遍了,可能有错别字和病句,见谅啊~
发表于 2009-1-22 15:48:00 | 显示全部楼层
看的头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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